2023年年头，北京的冬天只管阴郁，但气温一直没能降下来。而某大厂前VR部门高管彭雷的心里，心却犹如掉进了冰窟窿一样严寒彻骨——他失业了。

下一步怎么走？XR 行业大洗牌，腰部公司的生计已成问题，只能往头部走，才有一线生气，于是 PICO 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彭雷的选择。

与周雄伟交流事后，彭雷很受感动——差异于外面的展望，周雄伟眼中仍有火焰，对于PICO的颓势已有认知，心中也有了些许应对之策。这也让彭雷对PICO的信心加倍坚决。

除了彭雷，曾在 PICO 事情，在11月的裁员中不幸“中弹”的秦阜强也对雷峰网示意，虽然今年年景欠好，但 PICO 也绝不如外界想象中一样混吃等死：

“直到6月，PICO 视频还仍在招人——这样的动作，不像躺平接受运气的样子。不外现在，我只体贴在走之前，能不能拿到年终奖。”秦阜强说道。

不必掩饰，不停失利的 PICO 由于什么翻盘失败？PICO 的今天，事实是天灾照样人祸？

其中缘故原由，耐人寻味。

01 繁荣之下的高歌猛进

直到 PICO 4 公布，无疑，字节上下，都充满着对 VR 改变天下的信心。而这种信心，也在未来被冷冰冰的销售数据证实，是对市场的严重误判。

正是上一代产物PICO Neo 3在海内的50万销量，给了字节“鼎力出事业”的底气——PICO 4 250万的备货指标，也是由此制订下来的。

而也如之前文章中形貌的，没有履历已往 VR 行业两次升降周期的字节，缺乏对硬件生意的尊重，市场还没摸清，便不计成本、不想回报地高抬高打。用 PICO 前员工刘飞苹的话来说，有一种“过了今天没明天”的粗犷。

生产端，PICO 疯狂扩大生产，在 Neo 3 仍有60万台存货的情形下，仍然增添 PICO 4 订单的预定；

市场端，PICO 也疯狂撒币，不仅找来数百位网红与多位明星介入站台，还包下了天下多个地铁站，大搞投放，刘飞苹大略盘算，成本也许在20亿人民币以上；

而在职员上，不算上公线，超2000人的团队仅职员成本，按每人50万总包盘算，每年就有20亿往上，而也有新闻称，PICO 不仅招揽了一个某手机大厂的人，base 德国治理欧洲市场，在美国也有猎头为 PICO 寻找GM；

而在销售上，PICO 4 亏钱卖头显的玩法，更是抱着把友商所有“卷死”的刻意，投资人米旭对雷峰网说，他今年看了包罗大朋、YVR等几家 XR 厂商，只管外面上给人感受还泰然自若，但现实的焦虑却无法掩饰。

在治理层给 Neo 3 的 OKR 之下，执行层玩出了“Neo 3推出打卡180天，则返5折购机费”的新名堂。名为激励，账面数据悦目，实则有个小心思，销量很高，但对收入的压缩却很大。

大量抱着尝鲜心态的用户被吸进Neo 3的池子，随之而来的尚有大量的羊毛党。一台机子赚不到若干钱不说，30天免费退货的机制，让不少人险些用完即退——PICO前员工赖宁示意，Neo 3的退货率到达了20%左右。

而将在这种情形下的50万销量定为判断市场信心的基准，字节对于 PICO 4 的预判怎可能不失察？

而空有信心，没法给 PICO 4 带来销量上的增进。PICO 4 的销量，在公布400天之后，赖宁剖析，PICO 的销售数据，按 Sell in（出货量）来算可能有外界估量的100万台，而 Sell out（实销量）则很难跨越100万。

“PICO 着实真的不弱——不如说，在已往 PICO 很强，在中国的 XR 圈子是*的头部。”赖宁对雷峰网痛惋道，“若是根据已往的打法，200小我私人稳步做产物、做内容，在能够平衡盈亏的条件下稳步生长，PICO 绝不至于落到今天的田地。”

在战略上的冒进，不只消耗了公司的预算，更磨损了字节高管们的信托。早在今年年头，雷峰网就曾在文章中披露，在22年终，PICO 的 BP 就没获得治理层的通过：

已经烧了100亿左右的PICO，要到达年销售2000万部，周活过500万的目的，在字节角度还要再赔400亿，时间上还需要2年半。

也是在这一刻，PICO，这个已往 XR 领域的“*”，由于过分乐观，正式走进了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牢笼当中，成为了一头“困兽”。

02 颓势初显，打法杂乱

又是一个在大厂里1 1<2的老生常谈。而在内讧当中，PICO 的颓势也逐渐展现出来。

宋晓熙所在的某硬件供应商，原本视 PICO 为自己 Top 3 的大客户，而在 PICO 4 公布之后，就险些再没接到过 PICO 的提货申请，新的订货更是无从谈起。

在硬件层，PICO 的零件大多定制，BOM 成本也同样不低——而这部门成本，供应链厂商为了与产物方配合肩负风险，通常也要肩负一部门，只有提货时才气接纳资金。而发出大量预订单之后，PICO 却放缓了提货的脚步，这无疑将对供应链的资金链发生一定影响。

而宋晓熙所在的供应商，就在 PICO 的案子上，只压住了10万左右的单——一方面他们做的部件在整机成本中所占比例不大；另一方面他们不直接向 PICO 供货，而是作为零部件，供应歌尔组装成整机，备货也与歌尔背靠背，对风险上有一定的缓冲。

只管宋晓熙说，歌尔自然会凭证 PICO 的提货情形，调整自己的库存水位；但就宋晓熙良久没接到 PICO 的提货申请来看，这个水位对于歌尔来说，至今仍然是过高的。

而对于做芯片和光机的厂商来说，他们遭受的损失可能更大。宋晓熙说，高通今年的芯片销量掉了20-30%，若是不算去年压给 PICO 的预订单，这个数字只会更大。

与此同时，PICO 用低价卷得大朋、YVR 等不少厂商难以为继之后，便最先了对上游拿货价钱的压榨，而且通过引入多家供应商竞价，猛控成本。

而宋晓熙本人最直接的感受，是 PICO 和上游供应商之间的交流，正变得越来越少。

在已往，PICO 的硬件团队，往往险些以一月一次的频率，来到宋晓熙的公司交流项目和手艺预研。而到了2023年，PICO 和他们交流的频率就酿成了两到三个月一次。

“也是在这个时刻，感受到了信心的下滑。”宋晓熙对雷峰网说道，“我们指着他把海内的 VR 做起来，然后帮我们也带一波量。他现在订货很少之后，对我们现实的 KPI 审核上现实打击不大，然则对我们有一些其他的业绩指标照样有所影响。”

而在市场侧，PICO 的钱也并没花到点上——线上营销不少，而无论是生态照样销量，都没能到达预期的效果。

早在2016年，身为“V-sensory”, 7663.com，VRLEO的首创人陈修超就曾与 PICO 开展过营业相助，那时 PICO 还只是歌尔下面的一个项目。

而在11月 PICO 官宣裁员的那天，陈修超在某个全是 XR 业内人士的微信群里几近气忿，直言：

“让我给 PICO 做生态相助照料，2年内我准许1000万套销售！做不到，老子退出行业！”

这一天，陈修超夸下的“海口”并非全无凭证——曾经制作过《黑盾》、《节奏007》等业内着名 VR 游戏的他，也在 XR 的线下营销地推有所涉猎，他设计了一款可以完全自助的VR体验装备，可以将玩家看到的画面实时串流到大屏上，辅助 XR 装备做销售，全程无人值守傻瓜自助。

在北京，他曾以50台机械，在1个月里杀青了46000个 PICO 账号注册的成就，靠的是在焦点商圈的中央地带，陈设免费体验的试玩机。

“我们最疯狂的时刻，三家山姆会员店，每台机械天天200多次体验；富利广场一台机械，天天60次 体验，最多能有100多次；而在海底捞门口陈设的机械，用户太多太暴力，机械基本上没多久就没设施用了。”陈修超对雷峰网示意道。

这样的模式，若是推广下去，在海内的影响力难以估量。

3个月后，这个试玩机的项目最先由字节的采购接手，想要把这项营业收归自己，陈修超的公司也一并提供了项目所需的参数和要求，辅助字节招标。

陈修超原本想着，自己在这段时间积累了这么多 Know-how，也有现成的模式和设置试玩机所需的装备，没有不中标的可能。

而不出意外，果真出了意外——字节选择了广州番禺的一家公司，而这家公司在厥后并没有到达交付尺度，最终导致了项目的流标，开设 PICO 试玩站的事情，也不了了之。

在其他不少门店，好比外星人，PICO 固然也有售卖。而陈修超示意，他走访过许多外星人的门店，纵然他明确对伙计示意，他想要购置 PICO，但想要先体验一下，吃到的却总是闭门羹。

“若是人人都没有明白过VR的兴趣，他为什么要买呢？”陈修超不解道，“他们那时的打法，是要用50个亿的预算去砸线上。把线上的做足了再思量线下，由于线下是个笨活累活。”

而对于 VR 来说，行业并没有捷径可走。背靠今日字节这座大山，高抬高打、洪水漫灌式地营销和铺量，最终拿着数以亿计、甚至十亿计的大笔银子打了水漂，却只以为钱烧的还不够，投入更大的气力走之前的老路。

PICO的“鼎力出事业”，源于对互联网产物营销的路径依赖，源于对硬件逻辑的不尊重，源于对资金经费的不珍惜。知错不改，PICO的营销烧钱之路，也就成了一种“强迫性重复”。

03 一群人末日狂欢，一群人力挽狂澜

这家明着用预制菜的快餐店越来越火了

2023年的春天，老邢新近创业了一家全景视频的 MCN。在行业多年，见证了 XR 赛道的“三起三落”，他只管把自己的盘子做得小一点，模式做得轻一点，在行业的冬天先蛰伏起来，等到春天再露头萌芽。

为了生计，老邢找到了 PICO，意欲让他们的CP（内容创作者）可以入驻。本以为既能给自己缔造稳固的收益，又能快速地厚实充盈 PICO 的内容生态，是一个双赢的生意——而事情远没他想的那么简朴。

他找到了那时在 PICO 卖力内容生态的某个运营小组长，一个90后的小女人，言论之间透着一股与资历不符的骄气。

作为乙方，老邢不得不自动放低姿态，请这位小组长和她手下的运营用饭喝酒。席间，老邢时常有些模糊：“自己一个从业这么多年的老兵，对着几个小女人云云摧眉折腰；在被字节收购前，自己和PICO也有接触，那时人人真诚一致，谁也不至于看不起谁。”

而面临老邢的需求，这位90后的小组长也绝不掩饰，直接告诉老邢，语气几近训话：

“要发全景视频，要申请权限，申请了权限才气在PICO公布。”

老邢反映*是震惊，第二便最先以为事情似乎有些纷歧般；回去仔细一查才知道，要申请公布内容的权限，一样平常是两种方式。

*种，是和PICO欠一个VR直播准许函，而这个准许函险些是一个“卖身契”，其中划定了内容创作者的直播内容，将授权PICO “*、*、全球局限内、免费、可再允许、不能打消地使用”。

准许函截图

简朴来讲，一个签署了这份准许函的 CP，就和 PICO 发生了无比的强绑定，纵然想要跳槽也有所忌惮。

若是不想签“卖身契”，那CP们的第二种方式，就是加入一个“工会”，由“工会”通过和PICO的关系来开权限。

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——加入公会是要钱的，价钱则凭证工会差异不等。

领会到这，老邢的心情就从惊讶，逐渐转为了怨愤。

和 PICO 打了不少交道，老邢和周雄伟也相识多年，关系不错，就直接把新闻发到了周雄伟的微信里：“Henry，你看看，你们的团队怎么能这么做事情？”

而周雄伟的回复也简朴直接：“好的，我去看看。”

而到了23年6月，这个女生带的运营小组就再也不再见人了，老邢展望，也许是被裁掉了。

要在PICO做事，首先要找到对的人——不止一小我私人这么对雷峰网示意过。蔡罗，一个曾几近与PICO杀青XR视频内容相助的创业者，有亲自的履历。被字节收购后，他与PICO洽谈过几个项目，差其余商务群就有许多许多。

“首先这个商务得懂内容，其次得能拍板、想做事，最后还得愿意和你谈。”蔡罗说，“而这样的人太少了。”

在PICO风头正盛的时刻，蔡罗和PICO的高层交流一致而顺畅——“对方能听进去，也会思索，愿意交流差其余意见，发信息也都是秒回。”而时过境迁，PICO虎落平阳，就险些无法正常相同——“现在感受就是就聊不通，PICO似乎完全不在意，所有的营业逻辑都搭不上。也抗拒交流，你给他留言留个几十条他都纷歧定回。”

这400天里，当 PICO 遇到难题；当有些人以为XR早晚会被放弃，开委屈日的狂欢，PICO 中仍有不少人，在试图力挽狂澜。

之条件到的供应商宋晓熙对雷峰说，只管提货速率放缓，但PICO在她那里，仍有两个创新型的研发项目在推进当中。

“研发照样在做的，我们也一直把 PICO 看成是我们的重点客户，究竟在中国，PICO 仍然是最有时机突围的。”宋晓熙示意道。

9月，PICO 甚至还举行了开发者挑战赛，来厚实充实开发者生态。而仅仅数周已往，裁员的信息就传了出来，11月7日裁员灰尘落定，距离作品提报的时限尚有3天。

而在11月的裁员中团队被驱逐的*方 VR 音游《闪韵灵境》，B站上不少玩家 UP 主还自觉组织了接龙请愿不要驱逐团队：

“我们知道团队为了这个游戏支出的起劲和心血，险些天天加班到午夜，守着玩家不停地优化游戏。”说到这里，这名玩家主播眼圈发红，几近流泪。

玩家“南影炎”在一个播客中回忆，在今年《闪韵灵境》刚刚内测，她体验了这款游戏之后，把遇到的Bug和她体验不佳的地方挑出了不少，专门拉了一个飞书表格发给了制作组。而第二天，当南影炎再次打开这个文档的时刻，文档中的每一条改善建议都获得了官方详尽的回复，甚至直接艾特自己对应的开发者，责任落实到人。

“也是这个时刻，我以为这个团队可以处。”南影炎说道。

PICO 今年的两次动荡，加上外界风言风语的展望，让不少人都追求“跳船求生”。而在11月裁员动荡隔天，曾在小米卖力 VR 营业、今天 PICO OS 的产物卖力人马杰思发了一条同伙圈，转发了 PICO 团队的致用户信，并配上文字：

“现实纵然经由这事之后，公司在 XR 上的投入也是伟大的，尤其是焦点硬件手艺与系统能力是耐久投入建设的重点。以是谢谢人人的体贴，我照样继续做好 PICO OS 和 SDK，不用问我接下来有什么计划。”

04

裁员之后，PICO还需要一位魏徵

彭雷今天回忆起来，早在年头与周雄伟的饭局上，后者在用饭时就说过：PICO今年要做许多调整，去年投的太多，项目却收效甚微。

历经今年两次 PICO 的裁员，再细品周雄伟这句话，像是早就给 PICO 的结构调整埋下了伏笔。

若是说，今年的数次裁员是周雄伟的操盘，彭雷展望生怕并不现实，以他一人的能量还不足以推动这件事情的举行。而字节治理层则更有可能是为这次决议拍板的人。

决议结构调整的，是不是周雄伟还尚未可知，但对于裁员的初衷，至少他是 Buy-in 的。

若是说，2月的裁员是对于去年 PICO BP Review未能通过的回应；那么11月的裁员，则更像是为了应对今年的 BP Review。

救局一年失败，于情于理，PICO还要继续瘦身。而也有坊间听说，是字节高层在体验了苹果的Vision Pro之后，也看到了PICO和XR天花板之间的差距，于是进一步地损失了对PICO的信心。

今年2月、10月 PICO 两次大规模裁员，据多方新闻，卷卷手下的市场、运营、内容部门“受灾”严重，他带来的“亲兵”也纷纷脱离PICO，而他本人也逐渐淡出权力中央。

而接替他留下的位置的，则是先前抖音的娱乐总监吴作敏。而吴作敏论资历和内部职级，都不会比他更高，PICO 的巅峰权力结构也将加倍清晰，周雄伟的治理或许也将加倍顺畅。

而两次裁员里，周雄伟的硬件部门受影响则对照小。周雄伟的左膀右臂——市场卖力人易煊（混名：Eric）和销售卖力人韩玉才——据新闻称，今天仍然都留在 PICO。老 PICO 的成员，在未来率领 PICO 前进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。

而权力此消彼长，PICO的故事还没竣事。选择在11月7日裁员，令人大跌眼镜的一个缘故原由，是字节完全忽视了这个动作对于PICO“双十一”促销的影响。

裁员调整诚然必须，而选择在这个时点宣布新闻，无疑进一步袭击了供应链上下和潜在买家的信心，进而影响 PICO 在“双十一”的销售。比起打着协助的名义添乱，哪怕再等四天又有何妨？

“字节高层在做这次裁员决议的时刻，可能都没有思量过双11，我的展望，可能由于他脑壳里就没有这个观点。”PICO前员工曹伟如是剖析道，“PICO现在是全村的希望，这么袭击行业信心，我真的是以为字节很可能不知道，这么搞下去，字节可能再没有做下一个硬件的时机了。我以为没有人敢跟他讲这个话，也没有人愿意讲这事，都怕引火上身。”

然则根据PICO对外通报的信息，营业生长将不再以短期销量为导向。周雄伟在全员相同中示意，“今年以来我们也做了一些调整，在现在看来还不够实时和有用。新营业生长会更聚焦在硬件和焦点手艺上，其他方面短期内缩小投入。”

PICO的问题，如前所述，泉源并不在职员的冗余。缺乏对于硬件产物商业化落地最细微之处的Know-how，以及对这种Know-how的尊重，恰恰是限制了PICO生长的症结。职员的冗余，只是这个“因”带来的诸多“果”之一。

诚然，硬件之于字节，仍然是一个相当生疏的领域，隔行如隔山，治理层和字节可以不懂，但绝非不能懂、不会懂。但 PICO 上下，或许已经异常需要“实事求是”的精神，需要更多不计得失讲真话的人。

PICO 之今日，说“败局”显然过于消极，但纵然在裁员之后，它仍然危急环伺、内外交困。­­­-­­

这次裁员，纵然是千夫所指，对于字节来说，也算是一个务实的选项。

而保留下有生气力，将战略和执行向更落地、更相符市场和现实的偏向调整，虽为困兽，PICO 仍然可以绝地一击。

（文中彭雷、秦阜强、刘飞苹、赖宁、梁北超、苏泰、宋晓熙、老邢、蔡罗、曹伟均为假名）